《四个春天》是一部拍了四年的纪录片电影,中年导演用镜头记录了四年里每一次回家时,家里三代人的日常状态,大家像燕子一样地反复离巢、归家,离开时各自漂泊,团聚时在一起抵御生活带给一家人的苦难,但在同时又感受着浓厚的亲情。
四个不同的春天为我们展示了四种不同的生活状态,第一年团聚的幸福和喜悦;第二年姐姐离世的悲伤与痛苦;第三年家人没有庆祝春节,过去所记录的美好的回忆因姐姐的死亡而变得苦涩;第四年意味着新的开始,导演一家走出悲伤,父母再次开始歌唱,父亲决定每天为家里做一件小事并开始行动。影片为我们展现了一对乐观、豁达、充满情趣的恩爱父母形象,引发观众的思考和对自己父母的思念,表达了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对姐姐死亡这一事件的处理展示导演一家的动人的亲情。影片中姐姐的死亡将观众带入一个大高潮,在经历病情复发、父母虔诚祈祷、姐姐崩溃、姐姐因病去世、家人为姐姐举办葬礼等一系列事件后,一个姐姐离世前留下的爬山游玩的视频再一次冲击到观众的内心。姐姐一步一步慢慢慢慢爬着阶梯,手里握着手机不断挥舞,到达镜头前姐姐开心地笑起来并摆出一个“耶”的手势,最后消失在镜头里。导演将此段视频的刻意调暗,并使用慢镜头延长视频的时间表明这是对姐姐生前的回忆,同时可以达到酝酿悲伤情绪的作用。这段视频在之前已经用明调正常速度展示过一次,并且在同时也有着姐姐哼唱《童年》的配音,在第二次播放时,导演没有播放《童年》,风声也被导演刻意处理掉,只留下燕子的鸣叫。在这里,燕子就代表着陆家子女们,燕子的鸣叫暗示着姐姐的离开。相同的视频在短时间内被两次播放实现了一种对比,实现了情感的升华,导演并没有直接拍摄家人悲伤的表情,视频的出现更能让观众体会导演一家失去姐姐的痛苦。导演利用对视频明调暗调的处理和对比,体现家人之间的亲情。
葬礼后,姐姐的儿子佟畅离开,长镜头和两个远景镜头的使用真实地展示出导演父亲对佟畅的不舍。导演从佟畅坐上出租车开拍,父亲掏出现金预付车费,出租车门关闭,父亲目送佟畅的车远去而后出租车掉头,出租车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并不能清晰地拍摄到佟畅的面部,镜头一直向左转,露出父亲的后脑勺——父亲在目送佟畅离开,尽管已经看不到那辆小小的出租车。父亲有些驼背的渺小身影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导演没有使用剪辑,长镜头真实地反映父亲目送的全过程,父亲没有一句台词,送别的哀伤无声地体现。远景镜头将父亲的渺小和环境之大、之混乱形成对比但是父亲的悲伤是浓厚的,尽管没有使用特写,观众却可以更加明显地感受到来自父亲那种隐忍不发的、沉重的情感。长镜头和远景镜头的使用将感情表达的含蓄而有韵味。导演通过长镜头和远景镜头的使用展现出分离的不舍,进而彰显出导演一家血浓于水的亲情。
作为一名导演,陆庆屹运用自己熟悉的摄像机尽量丰富完整地记录父母和子女的生活,摄像机是导演的抒情工具,父母互帮互助,相互扶持的感情以及子女对父母的关心和牵挂都同过小小摄像机中记录的视频表达出来。记录本身就是陆庆屹对父母感情的体现,正如影评标题所说,记录,以爱的名义。
最后,我希望引用同名书籍的一段话来作为这个影评的结尾:我们姐弟三人作为孩子,从未因生活的艰辛而感到委屈,只是心疼父母的付出。我们的生活里从没出现过丧和抱怨。父母不需要考虑得失,也不需要别人同情,甚至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本着“人”的身份行事,反倒轻松自在。有的人精于计算,有的人勤于劳作,怎么选择都不错。判断得与失的时限大概要拉长一些或许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