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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Q到James Spring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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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上映的贺岁电影《唐人街探案2》,虽被贴上喜剧的标签,但是隐秘在喜剧之下的,是细思恐极的人性大讨论的内容。

影片中杀手依据金木水火土的中国排行元素,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进行惨无人道的杀人事实,也偷取了与元素相关的器官,在每次的作案后,现场都会留下一个恐怖的符号,面目狰狞的形貌,寓意着压住死者的灵魂,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中国人道轮回的有关,来摆脱死者的束缚,以求灵魂之上的解脱。

《阿Q正传》里的主人公阿Q , 是鲁迅笔下的一个新旧交替时代下的产物,集国人奴性,兽性等于一体,在他的身上,承载着五千年来中国人被压抑的个性,在所谓民主共和的影响下,他扭曲的性格被彻底释放,体现在他的梦里“幻想着提着刀去革欺负他的那些人的命”。所谓梦即是替代欲望的满足,他不懂革命为何物,只知道可以满足“金子,女子,房子”的贪欲。关于他的兽性,实际上是长久以来民族的蛮性遗留,当原有的价值体系被推翻时,这一系列被压抑的不堪,便都像恶魔一样露头。从调戏小尼姑,说“和尚碰得,我碰不得?”,到和王胡的比赛抓虱子,明明是肮脏和抬不到台面的动作,却被引以为傲,试想,这难道是个人封印的兽性被释放出来的可怕吗?不,是整个民族症结的缩影,更是悲剧。

如果说阿Q是因为现实的种种不如意,所以对于不属于自己而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显得特别的冲动,譬如滑稽地单膝下跪向吴妈求婚,以及梦里审视女人,真实地体现了以阿Q为首等人的精神面貌,以及国人的特殊精神状态。

反观James Springfield,在影片中是一个外科手术医生,因为医术精明而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他的兽性心理在于,白天披上白衣大褂救人,而晚上却在行凶。他为自己澄清是以物换物,可以使良心和极恶成为对等的符号。为了成仙他做尽恶事,最后一个祭品却是他心爱的女人。在选择自己超越和双宿双飞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当唐仁等一行人推开祭坛的大门时,当他们制止这个兽人时,医生大声控诉自己“没有错”。人性中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一个人的兽性窜出来时自己却毫无察觉,反而认为自己是合理的诉求。衣冠亮丽的外层下的灵魂,即使你做出许多救死扶伤的事情,但当你亲手毁掉一个生命时,就不可避免地在看似光明的你的身上,是污点。

最后兽人被制止,当秦风跌落高台时,宋义又下意识地伸出左手,秦风心里一丝恐惧,质问凶手是不是眼前人,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时,宋义的一句反问“我救了你,同时你没有感恩,反而猜测我,究竟谁是兽性”,可谓一阵见血,让人惊叹,又害怕,沉默。兽性此起彼伏,难道真的人人都有吗?

《阿Q正传》中有句话说是“妮子这是闹哪出”,发生在阿Q调戏完吴妈后又反问,如此健忘,令人咬牙切齿。转念一想,那些兽性的人,不都是认为自己是人中之人,对于犯下的错不是都选择忽略吗?健忘,也许是选择性忘却良知,本能地撇清污点。但这并不代表兽性的最终能被丢掉吧!“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也许这句话台词是对兽性的比较好的解读。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无可厚非。但当夜深人静时,也许我们也会 卸下道具,然后呈现出来一副最本真的面容,或善或恶。

阿Q以前,也是一个勤快的人,医生以前,也是一个好医生,他们都是好人,最后都成了不折不扣的坏人。虽然好坏只是相对,但形容他们用此标签却刚刚好。如此看来,兽性的成长,无外乎外界的挤压,使心灵受到扭曲,还有欲望的膨胀,良知最终被吞噬。在面对深渊时,他们有意无意地渐渐深入,最后终于不能全身而退。从阿Q到James Springfield,可以说是一个逐渐堕落的过程,而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作孽。

责任编辑:李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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